《国际先驱导报》记者 饶博 郭洋 发自法兰克福、柏林

恶心、胃痛、头疼、浑身疼，发热……9月17日，德国东部萨克森州一些学校的师生和食堂工作人员突然接二连三出现这样的不良反应，一些孩子上吐下泻，被紧急送往医院。

由于德国正值季节转换之际，偶尔吃坏肚子比较常见，因此没人想到这会成为一场大规模肠胃炎爆发的前奏。更没想到的是，爆发的群体性肠胃炎结束时，中国出口的草莓又成为众矢之的。

大规模肠胃炎爆发

这些症状集中出现在一周后，9月25日染病人数持续上升，28日达到高峰。除萨克森州，柏林、勃兰登堡、图灵根州和萨克森－安哈特州都未能幸免，出现大量肠胃炎病例，涵盖从幼儿园的小孩子到高中的青少年！4000，5000，10000……短短一周内，染病人数不断上升。截至10月6日，德国疾病防控机构罗伯特·科赫研究所提供的数据显示，学生肠胃病感染病例已经超过1.12万例。

各地医院对病患进行了紧急处理，除了几十例较重的病人，绝大部分患者很快回到家，没有住院治疗。

德国罗伯特·科赫研究所以及其他主要公共卫生机构表示，虽然肠胃炎会让患者感到不适，但不会对患者造成严重威胁。即便如此，此次病情爆发规模之大，发展之快还是引起人们的高度重视。毕竟一个月前的“毒鸡蛋”、去年的“毒芽苗菜”、“毒黄瓜”等事件的阴影仍在，人们不敢大意。一旦此次肠胃炎的元凶是诺瓦克病毒（能引发呕吐和腹泻，通过受污染的水、食品、感染者、物体表面接触进行传播），传染性将不可小视。

一些学校索性放假，防止学生受到感染。萨克森地区许多学校甚至将长假一直放到10月22日，柏林和勃兰登堡的一些学校则放假一周。

截至目前，这已经成为德国规模最大的可能由食物引发的群体性肠胃炎事件。

政府学校抓紧寻找病源

人们自然开始推论：肠胃炎，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大部分患者都是学生和青少年，那八成是在学校吃的食物有问题？德国研究机构也在抓紧时间进行化验和研究，希望能尽快找出导致此次大规模肠胃炎的“元凶”。

由于绝大多数病例来自学校，学校食堂和学生餐成为德国联邦政府和州政府专家们首要的怀疑对象。很快，调查人员就发现了一个可疑线索，绝大多数患病的在校学生食用了同一家送餐公司索迪斯的食品。

此外，“工作组”还在进行实验室检验之外的调查。10月1日至4日，罗伯特·科赫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进行了4项调查。柏林的一个学校由于放假，调查人员只好通过电子邮件联系采访；研究人员还另外选取了柏林的30所幼儿园进行电话采访。

10月5日，“联邦消费者保护和食品安全办公室”发表一份声明，称这4项调查结果显示，几乎所有爆发肠胃炎的学校食堂都曾接收过萨克森州一家供应商提供的冷冻草莓。不仅如此，负责监测的国家实验室也在相当数量的病例样本中找到了诺瓦克病毒。但是，目前还不能排除其他细菌性病原体或者毒素的嫌疑。

“联邦消费者保护和食品安全办公室”日前表示，由于肠胃炎症状简单，大规模爆发已经有一段时间，相信现在所有的患者都已经痊愈。该办公室同时指出，实验室还将进行一系列的检测，最终的结论将尽快公布。
 

供应商保证召回可疑产品

由于冷冻草莓是经由索迪斯供应，该公司对这起事件表示遗憾并正式向受到影响的孩子及其家庭道歉，并承诺对此进行赔偿，以后将严格选择供应商。在萨克森食品检验机构的建议下，该供应商将可疑草莓封存并开始召回已经售出的产品，该供应商表示将提供一份完全的客户名单，保证召回可疑产品。

索迪斯公司将校餐从加工点分别送至各个学校的做法也饱受质疑。一些专家认为，大规模腹泻暴发的原因可能还与食品加工企业没有将冷冻食品完全加热相关，如果仅是解冻或轻微加热冷冻食品，一些病原体可能未被杀死。人们推测认为，餐饮公司将冷冻草莓作为甜点供应给学校，因此很可能在加热的过程中只要解冻即可，并不会完全加热，这样也许会造成细菌残留，诱发疾病。保险起见，送餐公司及学校食堂封存了学生发病前及过程中食用过的同批次食品，不允许再往外运送，防止造成进一步蔓延。

此次肠胃炎受害者大部分是学生，因学生餐而起。因此柏林和勃兰登堡今年专门成立了学校餐饮公司协会，旨在提醒人们重视学校午餐标准问题。

该协会的负责人罗尔夫·赫佩表示，如今午餐成本不断上升，而各地政府由于各种原因对学校午餐的预算进行削减。“餐饮公司为了生存不得不采购价格最低的原材料。”

德国媒体聚焦中国草莓

虽然德国政府并未提及“问题草莓”具体来源，但不少德国媒体已经纷纷以《中国草莓是腹泻元凶》、《是中国草莓》为题撰写文章，提出“问题草莓”来自中国山东。

德国联邦消费者保护部发言人仅表示，问题水果来自欧盟以外国家。不过，德国媒体以勃兰登堡消费者保护部为消息源报道，一名直接进口商曾从中国经德国汉堡港运入44吨冷冻草莓。未查明事实便指责中国草莓的说法遭到中方反对。德国《法兰克福汇报》援引山东青岛检验检疫部门相关负责人的话说，没有证据表明，学生集体腹泻源于来自中国的不洁草莓。

尽管如此，不少德国媒体似乎认定了中国草莓“有罪”，将“中国草莓”作为其文章关键词。《法兰克福汇报》报道，中国以便宜的价格成为德国冷冻草莓的重要来源国，供应量目前仅次于波兰。该报以德国统计局为消息源报道，中国2011年共向德国出口3.12万吨、价值3300万欧元（1欧元约合8.24元人民币）的冷冻草莓，每公斤售价约为1.1欧元，而从波兰进口的3.28万吨冷冻草莓的平均售价为大约1.4欧元。本次集体性腹泻引起了德国民众关于校餐质量的全国性讨论。眼下尚未查明“毒草莓”究竟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并不排除草莓在运输途中受到污染。

德国消费者保护部的一位发言人于5日表示，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这场大范围肠胃病感染的原因来自一批从中国进口的低温冷冻草莓，有证据显示，只有未将冻草莓加热后食用的人群才会感染上这种肠胃病毒。该病毒虽然耐冷力极强，但加热后就会被消除。由于出现病例的学校多由索迪斯餐饮公司提供校餐，政府卫生部门的调查检验表明，索迪斯公司供应的冷冻草莓是“最有可能的”病源。

当下，法广网、德国之声等欧洲媒体近日均报道了一则消息，称1万名德国小学生疑似因吃了中国进口的冷冻草莓而发生食物中毒，德国当局已将此情况通报欧盟其他伙伴国，并回收了所有中国冷冻草莓，以展开进一步分析和检测。

虽然调查结果仍未公布，而且德国也无法证实对草莓的怀疑，但欧盟已经要求中国对出口食品进行严格检查，同时也对那些专门从事水果生意的公司进行严格检查。